【EC】一个陌生男人的来信（24）
Chapter24
Hank自告奋勇要去找老狼，但Erik一点也信不过他，还是派了Alex跟着他一起。
当初老狼从流匪手里救下他时，说了一句“去附近的酒吧，找老狼，准没错。”Hank二人跑遍了满城酒吧，打听许久终于问出了老狼的下落。调酒的姑娘还颇有些怀念地说道：“老狼呐，好久都没来过了。这里没人不认识他，明明本事通天，却穷的叮当响，真是个怪人。”
但当他们在整座城里兜兜转转大半天，终于在一家小酒馆找到老狼时，却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。
“你们要我从集中营里弄人出来？老子不干。”
Logan，也就是老狼，嘴里叼着烟卷，摆摆手说道：“知道你们着急，但我还不想这么早就死，我才三十几。”
“我知道这有些难……”Hank试图挽救一下。
“有些难？仅仅是有些？”Logan瞪圆了眼睛：“那地方连个苍蝇都飞不出来，别说人了，搞不好我会被弄进毒气室的。虽然说你那个朋友挺可爱的，但我可不想送命。”
听到这里，Alex赌气似的踢了一下桌腿：“那就算了，让Charles被送去毒气室吧，谁让他得罪了当兵的呢。他完了就是Erik和Tony，还有你小野兽，谁让你们都是天才科学家。至于我，就求他发个善心留我给你们收尸好了。”
“诶？你这小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。”Logan皱着眉吐了几个烟圈：“算了，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们打听到什么消息吧，别指望太多啊。”
Logan果然没有食言。不出几天，他就带来了新消息。
Charles被关押的集中营近期爆发了鼠疫，医疗资源十分紧张，有时会直接从别的医院抽调人手，甚至会去医学院征集实习生。Logan打听到了几个最近去过监狱的学生，其中一个恰好在出事那天上午，救治过一个蓝眼睛卷头发，个头不高的英国男孩。
那个叫Sean的红头发医学生战战兢兢地看着拦住他的三名高大男子：“你们……要干嘛？”
为了谨慎考虑，他们并没有把Sean请回去询问，而是带他到了老狼的住处。看着老狼破旧低矮的屋子，Hank有一瞬间的皱眉，Alex倒是毫不犹豫地进去了。
“那个，我签过保密协议的，不能透露任何消息。”Sean搓着手，颇有些为难。
“我们不要你泄密，只是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。”Hank着急地问道：“有没有生病，伤得严不严重？”
Sean低下头考虑了一会，当初军方对自己的要求是不能泄露疑犯个人信息，不能夹带物品，只是告诉他们伤情的话应该没什么。
“他还好，没有致命伤，精神也算不错。”Sean斟酌着言辞：“顶多就是肩膀被打断了。”
“你管这个叫还好？”Alex忍不住拧起眉毛，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肩。
Sean红着脸辩解道：“这已经很幸运了。大多数审讯完的人都是面目全非，半条命都被折腾没了，我还见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，被活活打死的……等等，我好像说的太多了！”
一直一语不发的Logan开了口：“你说什么了？我们啥也没听见。”
“那就好，”Sean拍拍胸脯，内心忐忑不已：“真的拜托你们，不要把我扯进来。”
Hank有些不甘心地追问：“那他住的地方怎么样，警察有没有说要怎么处置？”
Sean顿时站了起来，苦着脸道：“你别问了，真的。我不能说，我该回学校了。”
Alex瞪了Hank一眼，安慰似的拍拍Sean的肩：“没事，回去吧，好好读你的书。”
Sean很快回了学校。日头已经西沉，天色也越来越晚，老狼开始变得敷衍起来，不断催促着两人尽快回去，他对舍命搭救一个落难的贵公子并无兴致。
“春宵一刻值千金，我可不想跟两个大老爷们一起过。”他吐了一口烟圈：“我已经尽力了，像你朋友这种情况，谁都没办法。”
Hank颓然地垂下头：“早知道是这样，我就不该把Charles带过来。”
“不是你的错。”Alex了然地点点头：“lehnsherr先生都告诉我们了，Charles常常被继父殴打，你也是在帮他。”
高个男孩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：“你以为就是殴打而已吗？他自杀过两次，一次割腕，一次爆炸。”
Logan严肃起来：“这么严重？他后爹得多混蛋。”
Hank直直盯着他的眼睛：“你能想到的最残忍、最能折辱一个人的方式，那让他彻底丧失了尊严和存活的勇气。”
“老天，”Logan手中的烟停了下来，瞪大了眼睛：“你该不会是说他被……”
Alex愣住了，难以置信地高声说道：“这不可能！Charles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，他看起来挺好的不是吗？”
Hank耸了耸肩，不太情愿地说：“好吧，这得归功于你们lehnsherr先生。Charles刚逃出来那会差点活不下去，他已经举目无亲了，我想着带他来柏林换个环境，没准能好一点，没想到还是弄成了现在这样。”
说到这里他又有些懊悔：“当初我父亲说，可以让Charles住在我家，资助他上完学再帮他谋个教职。但Charles说什么也不肯，因为他不想寄人篱下。”
Alex隐隐觉得有些说不通，如果他不喜欢寄人篱下，当初又为什么愿意留在Erik家呢。大概还是魅力的缘故吧，他暗自耸了耸肩。
“这已经不重要了，当务之急还是先救Charles出来。”
“你们如果要救他的话，”Logan掐灭了烟，眼里突然闪现出一种陌生的光来，与往日的玩世不恭截然相反：“加我一个。”
Erik这边进行地并不顺利。
主动求和让他多少又博得了一点Shaw的好感，但那并不意味着他会改善Charles的处境。相反，对方一眼就看出了Erik的目的，并毫不留情地击碎了他的幻想。
“你能主动回来我非常高兴，但我不想再听到有关Charles的任何话。坦白来说，我把他交给党卫队处置，就是为了彻底断掉你的念想，让你意识到你和他再无可能。但很显然，你仍旧心存执念。”
“记住，Erik，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。我即将委派给你的任务需要高度专一，不能有任何分心，如果你胆敢让私欲影响到工作，那恐怕你牵肠挂肚的小男孩就要遭殃了。”
“别跟我谈条件，我不会让你见他，永远也不会。”
“那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？说不定你早就杀了他，白白来威胁我罢了。”Erik质问。
Shaw脸上挂着令人生厌的虚伪笑容，不疾不徐：“万一他没死呢？你大可以冒这个险。”
Erik攥着拳头，把指关节握到发白，面上却毫无波澜：“我知道了，准将。”
“对了，告诉你的朋友stark先生，我会很快去拜访他。你们这两天很亲密呢。”
“遵命，长官。”
Shaw的狠毒专断一如既往，自己的确太低估了敌人的实力。他想到那个秘密潜伏在家里的人——很可能就是angel——胸腔里的血液不由得又翻滚起来，悔恨和自责如同浪潮一般不断冲击着他的大脑，如果当初再谨慎一点，再细心一点，也许就能发现身旁的间谍。在Tony第一次提出离开德国时，他若能果断决绝一些，也不至于拖延至今，他们都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。
稍稍令他振奋的是Alex和Hank带来了一点Charles的消息。他还活着，并且受到的折磨不算太重。看来Shaw履行了他的承诺，只要他愿意配合，Charles就暂时安全。
但他不知道的是Alex隐去了关于骨头断掉的那部分，过多的细节只能加剧Erik的愤怒自责，将他更快地推向崩溃边缘。
Bobby已经从Watson医生那里拿回了药，不出所料，其中好几颗胶囊里都塞满了薄薄的纸卷。
“早在一年前，我和我的爱人Stephen买通了一名狱警来替我们传递消息。但他尚且没有能力进行越狱。我会拜托他打听Charles的下落，请你务必冷静，不要惹怒Shaw。”
Erik轻轻舒了一口气，将手中的纸条揉作一团丢进壁炉里。看来Watson医生并非空口胡言，如果他带来的消息和Alex打听到的一致，那就说明医生暂且可以作为他们的盟友了。
壁炉里的火星炸得劈啪作响，跳动的火苗把整个房间都烘得暖洋洋的，火光映着Erik沉思的脸庞，将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橘色。蓝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进来，在他裤脚上来回蹭着。
Erik伸手捞起它，放在臂弯里，似乎是炉火暖热的缘故，蓝眼睛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，很快就睡着了。Erik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猫脑袋，软软的毛茸茸的。Charles每天早晨赖在床上不肯起来时，也会把自己裹紧被子里，只留一个乱蓬蓬的小脑袋在外面。
“唔，Erik，现在也太早了。”当他伸手去揉那头软软的卷发，喊他起床时，Charles总会用慵懒软糯的声音如此抱怨。
他还会在冬天的早晨溜到Erik床上，像小章鱼一样抱着他瑟瑟发抖，或是趁Erik还没有醒来，在他唇边悄悄偷一个吻。
习惯了有Charles的生活，当再次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和安静的傍晚时，Erik感觉自己的心被生生挖走了一块，空虚得可怕。
他救了Charles，却没办法保护他。
他不愿再想下去，回忆只能让他越陷越深。
他得振作起来，Charles需要他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。
凄厉哀惨的嚎叫声响了整整一夜。
Charles紧紧靠在床头，那些哀鸣声如同魔咒一般萦绕在他耳畔，瘆人不已。肩膀的疼痛无休止地折磨着他，害得Charles迟迟无法入眠。
初冬的监狱没有他想象中的寒冷，但也比不上Erik家的温暖舒适。他来这里的几天都很少吃东西，更无心休暇保养，此时胃果然火烧火燎地痛了起来。
房间里黑洞洞的，看不见一丝亮光，呆的久了他都快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了。唯一陪伴他的只有难忍的疼痛和审讯室里无尽的惨叫。
他难受地要命，也孤单地要命。
“守卫！守卫！”
Charles决定拼一把，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无边的黑夜了。
走进来的是Johnny。
“长官，外面好吵，发生什么了？”刚说完Charles就后悔地闭上了嘴，自己有什么资格问这个。
“四楼是反！共科，审讯多，经常如此。”但Johnny今天脾气好得出人意料。
Charles略显惊讶，但也顾不了那么多，他咬着牙，做出有些夸张的痛苦神色，挤出几滴眼泪来：“长官，我的伤处痛得要命，可以让医生过来看看吗？”
Johnny盯着他看了一会，径直走向隔壁牢房，把医生带了过来。
这大大出乎Charles的预料，他原以为会费很多口舌才能见到医生。doctor strange进来时巡逻的狱警质疑了几声，但在Johnny和他们说了几句后，又点点头离开了。
“你替他检查检查，别太久，我在门口等着。”年轻警察指了指Charles，随即出去了。
“嘿，五楼的看管都这么松吗？”Charles先开了口。
“你肩膀又受创了吗？我记得我固定好了。”doctor strange皱着眉问他。
Charles压低声音：“我没事，就是心里难受。这里太难捱了。”
“我不是心理医生。”
“对不起，doctor，不该打扰你的。我只是有些好奇，你在这里待了很久吗？为什么你看起来……我是说，没有被折磨?”Charles小心翼翼问道。
医生望着他，眼眸在夜里散着淡淡的幽光，压低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：“你认识John Watson，对吗？”
Charles讶然：“是的，他是位好医生。你是他的朋友吗？”
strange轻笑一声，在黑暗里显得有些突兀：“不，我们是恋人。”
Charles差点惊叫出声。
“我大概没有时间给你讲故事了。”strange无奈地笑笑：“总之我被困在这里，而他，只能被迫给豺狼卖命。我作为筹码的唯一好处，也就是不会遭到刑讯了。”
“John一直都没有放弃我。他没有做任何冒险的事情让shaw有伤害我的借口，那狡猾的豺狼让我们每年只见一次，直到去年他想尽办法收买了一名狱警，才和我通上信。”医生说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。
“我还以为自己会在这鬼地方发疯直至死去，但老天总算庇佑我们。”医生的语气里透着一点兴奋。
Charles还有点发愣，他接收了过多的信息，以至于一时间无法消化。
“你，你的男友是Erik lehnsherr对吗？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突然间听到Erik的名字，Charles震惊地无以复加。
strange神秘地指指门外：“Johnny，就是我们的报信人。他送来消息，你的男友正在策划什么，和John一起。”他的眼睛闪闪发亮：“咱们有盼头了。”
Erik……
Charles拼命捂住嘴巴，防止自己叫出声。眼泪顺着指缝滚落下来，一滴滴打在冰凉的地板上。
他一直不敢去想Erik现在的状况。他该有多痛苦，多自责，他会不会颓废消沉，借酒精消磨夜晚，或是暴躁地直接去挑衅shaw。但Erik没放弃他，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拯救他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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