晓寒轻

生生不息,繁荣昌盛

【EC】一个陌生男人的来信(2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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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28

好冷……

太阳白晃晃地挂在头顶,散下来的光芒却惨淡兮兮,没有丝毫的温度,反而让人觉得凄惨冷清……啊,还有鲜花,浅黄色和白色的花球,只有几支,大概是万寿菊或者白玫瑰,为什么要在这里放花呢?

有人在他耳边不停念叨着什么,像是在诵经文似的,不过,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如此悲伤?

这是一个葬礼,简陋的葬礼。

谁的葬礼呢?

他很想问一问这个人,但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他感到那个人握了一下他的手,然后亲吻了他的额头,还说了一句话,好像是在和他告别一样。

不,他还活着,他还没有死!停下来!

他愈发激动地呼号,却仍旧发不出任何音节,四肢也僵硬地不听使唤,仿佛灵魂被困在了已然死去的身体里,丝毫无法控制自己。

“唔……”他使足了力气,拼命尝试移动着自己的肢体,试图发出一点声音显示他还活着。

他的努力奏效了,那个在旁边祷告的人开始喊他的名字,但声音听起来却很模糊,时远时近。

“Charles!Charles!”

意识渐渐回到了身体里,伴随清醒而来的是疼痛,如同洪水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,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再度淹没,他想要尖叫或是哭泣,但浑身疼的要命,一点力气也没有。

“水……”

Stephen给他端来了水,医生的手有些颤抖,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脑袋喂了一点水。

“你昏迷了两天,Charles。”Stephen抹了把眼泪:“一直在低烧,医生说你熬不过今天了。”

Charles努力想挤出一个微笑安慰他,这一招在Erik那里经常奏效,但面部骤然剧烈的痛感提醒了他,自己已经面目全非了。他很想照照镜子,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骇人,Erik见到他会不会被吓到?

“没事,你已经挺过来了,好样的Charles。”医生鼓励着他,试图找一些令他宽心的话题来说:“医务官替你包扎过,他俩人挺好的,看你一直醒不过来也很难过,还送了花。给的药不多,但勉强能防止感染。对了,Shaw这两天没来过,你不用担心。”

他还会再来的。他会留着他的命,折磨他直到放下所有的倔强低头服软才肯作罢。但没关系,只要活着,就还有希望。

“Erik和John知道了你的遭遇,他们已经在计划营救了,不出意外的话,Johnny后天就会捎信过来。”

Charles心头一颤,干涩的眼睛有些湿润起来。

“撑住,再忍几天咱们就能出去了。”Stephen的双目闪闪发亮。

Charles闭了闭眼,握住了医生温暖的手掌。

 

寒冬来临,冷风呼号着从街上刮过,一时间气温骤降,大雪连着下了好几天。这种天气没人愿意出门,除了那些被强迫去工作的可怜虫。

除却寒冷之外,这是极普通的一天,Erik照常出门,照常工作,照常回家,一切按照既定的轨迹向前运行,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偏差。

没人能看出他心里暗自压抑的怒与恨。

最先提出营救方案的是Watson医生。他和狱中的爱人Stephen Strange曾经计划过很多次逃亡,最终都因为势单力薄而放弃了。

比较可行的方法是通过医务室离开。集中营的医疗服务冷血至极,只有伤病者濒临死亡时才会被允许去医务室,也就不必担心这些奄奄一息的人会逃走,因此医务室的看守比别处要弱一些。

Stephen曾经尝试过一次,在审讯最密集的那段时间,医生极其紧缺,他才被允许偶尔去医务室帮忙。Stephen偷偷观察过那里的构造,从医务室后门离开的话,如果小心一点可以避开楼里的看守,但仍然要过大门警卫这一关,况且他一个人孤立无援,没法分身把警卫和医生都引开。

但他同时也发现了另一件事:从医务室后门出去后有一小片荒地,同样守卫松一些,杂草丛里掩着一口井,Stephen推测那应该是成片打通的地下水道。如果能同时引开医生和警卫,就有机会通过医务室从地下水道离开了。

“你们确信那口破井可以通到监狱外面吗?如果是死路一条呢?”Tony提出质疑。

Logan自愿揽下了这项差事,他派出了自己多年来积攒下的眼线,包括剧院门口的卖花姑娘,石桥下的小乞丐,河边捡蛤蜊的孩子,他们在靠近集中营的片区游荡了两天,钻遍了每一口下水井,把整个区域的地下构造都摸得一清二楚。Logan在酒吧结识的工程师也设法帮他弄到了附近的水管分布。

根据Logan提供的信息,hank立即画了一张地图出来,和普通城市地图进行对比,得出了结论:Charles所在的集中营内共有两口下水井,但只能确定大致方位,一个中间偏北,一个在东南角。

“那地方我们都没去过,谁知道关押Charles的那一栋在什么位置?”Alex抱住脑袋嘟囔着,话说到一半眼睛突然亮了起来:“对了,你们还记得Sean吗?那个医学生,他去见过Charles,肯定知道里面的布局!”

红头发的男孩Sean很快被约了出来,不过为了避嫌,他们选择在Logan的住处会面,只有Erik和Alex二人前往。

“下水井?这个我真没注意。”Sean挠了挠鼻子,认真回忆了一下:“不过我上次去的那栋囚室倒是在东南角没错。”

Erik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:“上次,就是你为Charles,那个蓝眼睛卷头发男孩治疗的时候吗?”

“没错,你们上回找我不就是打听他的情况吗?”Sean点了点头。

“你后来还去见过他吗?”Alex问道。

Sean摇头:“没有,不过我马上就要再去一次了,可以帮你们留意。”

Erik心头一动,音调也高了起来:“你什么时候再去?”

“一个礼拜之后。”

 

“所以你们,你们要我帮忙劫狱?”红发的雀斑男孩听完Alex的陈述后,惊得张大了嘴巴,一双小狗眼眨巴个不停:“不行不行,这太恐怖了,我就是个普通学生。”

“Sean,对不起,我知道你很为难,但是……”

Hank坑坑巴巴解释了半天,被Tony一句话打断了、

“小孩,要是成功了你可以直接来我的公司工作,stark制药纽约总部,怎么样?”

Sean还是有些犹豫:“那我要是搞砸了怎么办?”

“不会的。”Erik沉声道:“我们保证你的安全,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,怎么样?”

Sean深吸了一口气,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:“那好吧,我加入。”

“好的,那我来梳理一下咱们的初步方案。”Erik清了清嗓子,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消沉了许多,人也比往日更颓废,但此时却仿佛所有的力量都重新注入了。

“行动时间定在一个星期后。由狱警Johnny设法把附近守卫引开,Charles伤得不轻,应该会在医务室里,Sean,你从正门进去找到Charles和Stephen,想办法避开医生,帮他们从下水井逃走,Alex和Logan会在那里接应你们。我和Tony在实验室这边拖住Shaw,jarvis和Bobby留在Logan的秘密处所待命,如果我们遇到麻烦就靠你们了。”

“Watson医生照常工作,不要引起怀疑。至于Hank……就和Bobby待在安全地点吧。”

Hank皱起了眉:“为什么我要待在那里,我也可以帮忙!”

“不如这样吧Erik,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实验室。”Tony脑中灵光一闪:“你就说时间太紧,调个研究生过来帮忙,不会有人反对的。”

“对,我可以帮你们的!”Hank推了推眼镜,脸有些红:“我是说,我比较不起眼,关键时刻你们可以指派我去行动,这样Shaw就不会注意到了。”

Erik还想再反驳,但考虑到Hank的话不无道理,还是点头答应了他。

看起来初步计划已经完成了,接下来只需要和Stephen与Charles那边联通了。

窗外夜色正浓,阴沉的冬天夜晚没有一丝亮光,地上还残留着上一场雪将消未消的痕迹。当Erik官复原职后,shaw就很少再派人监视他了。

众人趁着夜色一一返回后,房间再度安静下来,只剩下壁炉里的火焰声劈啪作响。这是Erik每天最难熬的一段时间,没有工作或是秘密计划需要忙碌,他找不到任何借口来逃避孤独和恐慌,只能一个人默默对着空荡荡的卧室发呆。

家里的几盆花没有人打理,早已尽数枯死,蓝眼睛比起主人离开时又圆润了许多,毛发也好久没修剪,正窝在沙发里打着盹儿。

即使Charles能活着出来,也没有机会回到这里来了。

这间卧室,这张床,过往时光终将被悉数封存,他们最后的美好回忆永远都无法再现了。

 

Charles昏睡了一会,朦胧中看到医生帮他换了点药,很痛,但他并不想醒来。

囚室里又湿又冷没有炉火,他被打坏的左腿疼得厉害,肩膀的旧伤也隐隐作痛,湿气仿佛无孔不入,一点点蚕食着他残破的骨头。

“他的腿估计要落下残疾。”他听到一名医务官在说话。

“如果去市医院看看,没准还有救。”另一个医生耸了耸肩,无所谓地说道。

模模糊糊为自己难过了一会,他又睡了过去。

“Charles……Charles!”

他艰难地睁开眼睛,Stephen很小声叫着他的名字,隐隐含着一点兴奋。

“是John和Erik,他们有办法了!”

Charles顿时清醒了,困倦和疲累一扫而空,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,朝门外看了一眼,只有Johnny一个人看守。

“听着,时间定在一个星期后,到时候我们俩得想办法到医务室去,Sean会来帮我们。”Stephen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:“我们需要尽快下楼,然后从外面的下水井逃走,你可以吗?”

“我不知道,”Charles懊恼地看着自己的伤腿:“不过最近有你照顾,估计也没那么糟,只要……只要这段时间shaw不折腾我,应该没问题的。”

“一会警卫换班了Johnny会去查看那口井,确保它没有问题。”

Charles安静地坐在床上,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微光照着他瘦削的身影,被厚纱布裹住的脸看不出悲喜来,只有一双眼睛还透着光亮,暗藏在浓密纤长的睫毛之下。

“Sean和Johnny会帮我们吗?”

“当然。”

“他们会不会有麻烦?”

Charles不希望任何人为了他们牺牲,那样即便能逃出去,他也无法走出内心的愧疚和自责,那种负罪感将会如影随形。

“你的朋友stark答应给他们在纽约安排工作。”Stephen解释道:“Sean和Johnny可以和我们一起走。”

Charles沉默着点了点头,把脑袋靠在墙边闭上了眼睛。

“Erik呢?”

“Erik什么?”

“他也会没事吗?”

“当然,Erik,John,还有咱们俩全都会没事的。”

Stephen靠着墙,眼睛在光秃秃的天花板上游荡着,过了好一会,Charles才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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