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EC】一个陌生男人的来信（30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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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30
Logan的棚屋隐蔽在错综杂乱的贫民窟里，那里道路交纵宛如迷宫，他们一行人凭借着地形优势迅速摆脱了追踪者，落脚到了安全处所。
当Erik推开门时，烟味夹杂着灰尘从门内飘来，他花了好久才勉强适应阴暗的光线。看到他们进来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，逃亡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。
Erik的视线在房间里逡巡着，最终落到了木板床上侧躺的细瘦身影上。
“Charles……”
他几乎不敢再向前走一步。Charles穿着沾满血迹的灰色囚衣，枯瘦地不成人形，外露的皮肤布满了细小的伤口，平日白皙光滑的脸颊上横亘着数道刺目的刀痕，红肿狰狞，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。
泪水瞬间涌上了眼眶，Erik小心翼翼地靠近他，颤抖着伸出手却不知该碰那里，生怕自己的动作再弄伤他，Charles却突然颤巍巍地抬起手挡在了面前，Erik的手滞在了半空中。
“别……别看我……”
Charles嘶哑的声音伴随着抽气声从手掌下传来，几滴眼泪顺着指缝滑落到床单上，立刻被吸收地无影无踪。
“Charles，是我。”他愈发小心地蹲下身，轻柔地握住Charles的手指，避开那些可怖的伤痕，放到唇边缓缓亲吻。
“对不起，我来得太晚了，对不起……”
一路紧张的奔波，哪怕是再痛再累也没有流过一滴泪的Charles，此刻终于放下了所有的坚持和伪装，流露出了最软弱的一面，指尖抵着Erik的唇瓣，啜泣出声。
Tony也舒出一口气来，抬起头看见jarvis站在不远处盯着他，Tony主动上前拥抱了他的管家，故作轻松地调笑：“我这不好好的么？别老臭着脸了。”
Jarvis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，低头吻了吻他的头发：“以后可省点儿心吧。”
另一边，Watson医生也顺利抵达了安全所，和阔别已久的爱人Stephen紧紧相拥，诉说起分别以来的种种经历。
“哥们，”Alex拍了拍Hank的胳膊，捎带嫌弃地打量着他又丑又宽的工作服：“你穿的这是什么玩意？”
Hank拍开他的爪子：“别碰。”
房间里唯一的女人，白皇后敲敲桌子示意众人安静下来。
“这个地方只是暂时的避难所，该想想下一步怎么办了。”
“Shaw的人现在到处搜捕我们，我的机场也被封了，要怎么离开？”Tony黯然道：“即使我们走了，Shaw失败了，也还会有人接替他的工作，那些被选中的城市难免要遭灾。”
Erik也点头：“没错，我们的很多样品和数据都没法带走。”
“你是说这些吗？”
一直默不作声的Hank解开了工作服的扣子，张开衣襟，里层塞了好几排装着灰黄色粉末的密封试管和厚厚的纸卷，悉数被宽大肥硕的实验服遮住了。
“你什么时候拿到的？”Tony惊讶地张大了嘴巴。
Hank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拿出来放到桌上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：“我都说了我比较不起眼嘛，只是顺手拿了而已。”
“干得好，McCoy。”Erik第一次对这个略显腼腆的男孩露出了赞赏的眼光。
解决掉这个麻烦后，他们的当务之急仍是找办法从柏林逃离。即使Logan的棚屋绝对安全，他们也得等Shaw的大搜捕结束才能有所行动。
Watson医生提出了他的意见：“不如先在这里躲几天，毕竟Charles需要静养。等Shaw被派到苏联，机场应该就能解封了。”
“这是保底策略，还是要尽量想办法早走。毕竟这里条件太差，也不利于恢复。”Erik无视了一旁Logan不满的眼神，补充道。
“这样好了，你们不要出门，我差人去外面打探消息，看看情况怎么样再做打算吧。”Logan把烟掐灭，随手丢在角落里。
Erik点点头，重新回到了Charles身边，Charles看起来有点难受，嘴唇干枯地快要裂开。Emma从屋里找来一个杯子，灌了点水递给他。
“谢谢，Emma。”Erik轻轻扶起Charles的脑袋，把杯子递到他唇边，随口说道。
Charles迷迷糊糊地睁开眼，就着Erik的手喝了点水，然后听到了“Emma”。
Emma……好熟悉的名字……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……
朦胧中，他仿佛突然之间回到了五六年前，格拉斯哥破旧的小院里，他躲在阳台的花盆后窥视着Erik的房门，然后看到他拎着沉重的箱子往房间挪去，一枚信封从腋下掉了出来。他匆匆跑下楼去帮忙，却遭到了冷漠的拒绝，Erik抽回信封的一刹那，他看到了信封上的名字：Emma。
当时他那么苦楚而卑微地爱慕着Erik，以至于看到这个名字，就立刻浮想联翩起来，想象出了一个美貌、高贵又成熟的女子，并且固执地认为只有Emma小姐那样的人物才真正配得上Erik。
回忆到这里，一个想法突然击中了Charles。Erik还不知道呢，他还不知道Charles年幼时深藏内心的情感，那段渺小又绝望的爱恋！
“Charles，你好些了吗？”
Erik关切地摸了摸他的额头，那里冷冰冰的，却沁着薄汗。Charles的目光直直地盯着Emma的方向，眼神里有一丝阴郁和悲伤。Erik见状连忙开口：“Emma是Shaw曾经的伴侣，我们只是朋友，认识很久了。”
Charles却艰难地摇了摇头，努力仰着脖子想自己坐起来，他眼里泛着泪光，呼吸也有些急促：“不……不是这个……”
“怎么了？”
Erik担忧地扶着Charles的脖颈，让他坐起来靠到自己胸口。Charles颤抖地抬起左手抓住他的衣襟，眼泪簌簌滚落下来。
“Erik……我爱你……”
“你不用说出来，我都知道。”Erik吻住他的鬓角，低声安慰。
Charles却激动地摇着头，手抓得更紧了：“你不知道……你一点也不知道……”
“嘘……”Erik只当他用药之后精神不稳定，一味地亲吻着Charles的眼睑，额头直到发顶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。
“听我说……”Charles紧紧贴在他胸膛上，深深吸了两口气，一字一字说道：“Erik……我爱你……已经七年了……”
“从你第一次搬进我对面的房间起……我就爱上你了……”
“每天都躲在角落里……默默仰望着你……你那么好……如果你看我一眼……我能高兴整整一个礼拜……”
“可你不知道啊……你一点都不知道……”
Charles再也说不下去了，揪着Erik的衣襟轻轻呜咽着。
Erik震惊地无以复加，过往的记忆快速在脑海里闪现，七年前的苏格兰庭院，阳光，树荫，寂寥的独居生活，还有一个瘦小的，总是羞怯地低着头的男孩。
原来，竟是从那时起，他们的命运就纠缠在了一起。
“Charles，Charles，对不起。”
Erik语无伦次地道着歉，慌乱地试图帮他擦去眼泪，又怕触碰到Charles脸上的伤口，只能一味搂紧他，杂乱无章的亲吻雨点般落了下来。
当年的他还是个冷漠孤僻的怪人，Charles又那么敏感，不经意间，他究竟有多少次伤到了Charles的心？
“Erik……”
Charles哭得累了，这一通倾诉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。他疲惫不堪地靠在Erik肩头，渐渐闭上了眼睛。
美国，纽约。
Bucky和Steve假装前来做礼拜的信徒，远远跟在几个德国人身后走进了教堂。
“我不赞成你的意见，冬天河水容易封冻，并不适合传播。”
“这下面就是地下暗河……难道你有更好的提议？”
几个人用德语激烈地争吵着，尽管声音不大，但在凌晨空旷的教堂里却被放大了好几倍。由于相隔太远，Bucky只能隐约听到几句。
“放在通风孔更好。”一个人抬起头向上望去，教堂顶部斑斓的神像彩绘下隐藏着几个不小的通风口，正对着前来祈祷的信徒们。
“哈，想想看吧，他们会认为那些焦黑的疮口和脓水是上帝的惩罚！”
“等Shaw先生……”
Bucky的喉咙猛然缩紧，一个恐怖的事实在他脑海里逐渐成型，他脸色发白，几乎想要把昨天的晚饭吐出来。
“Bucky？”Steve担忧地看着他。
Bucky摇摇头，拉住对方的胳膊向外走去：“我没事，只是有点闷。”
离开教堂后，Bucky迅速压低声音对Steve耳语：“是炭疽，纳粹要在这里投放炭疽！”
Steve的脸色瞬间阴沉起来，他联想到nat发来的电报，莫斯科也出现了行踪诡异的德国人……
“如果这是真的，也许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纽约或者莫斯科。”
冬日清晨，天边渐渐泛起了亮光，透过重重叠叠的阴云洒落在街边角巷里，马路上开始有了车辆和行人，城市逐渐苏醒过来。也不时有人进入教堂，开始新一天的生活。
“Steve。”
Bucky搓了搓手，郑重道：“很抱歉，但我要回一趟柏林了。”
对方像是早已料到这句话了，点点头叮嘱道：“注意安全。”
“你也是。”
Steve三天后就要随军前往英格兰了，今日一别，各自都是生死难料。他再次上前抱住了Bucky，默默祈祷这不是他们的最后一次拥抱。
Erik一行人已经在Logan的棚屋里待了三天了。这三天，Charles的身体全靠Watson和Stephen两位医生照顾，所幸Watson提前带来了足够的药物。
不大的处所里一下子挤了十余人，储存的食物和其他生活用品已经快要用尽了，而Shaw的人仍在整座城市里四处搜查他们的下落。
第四天傍晚，Logan决定带着Hank一起出去冒个险，再耗下去恐怕都要闷死在棚屋里了。
夜幕很早便低垂了下来，柏林城区点亮了灯火。Logan凭借对地形的熟悉，成功躲过了好几次卫兵的巡查。再往前穿过一条街就是便利店了，此时马路上行人寥寥，卫兵刚刚转过拐角去另一边，正是绝佳的时机。
Logan看准了路闷头向前冲去，却听得Hank在身后低吼一声：“等等！”
一辆崭新豪华的黑色奔驰正疾驰而来，幸好司机反应够快，及时向路边停靠，险些撞到路边的行人。车停稳后，司机摇下了车窗。
“对不起对不起……”Hank连连道歉，只盼望他赶紧离开，不要把卫兵招惹过来。
这时，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响起：“你是……McCoy？Charles的朋友？”
Hank惊讶地盯着后座的男孩，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：“Barnes？你不是请假回国了吗？”
“我回来了。Charles最近怎么样？”Bucky想起他上次离开学校时，Charles被几名军官带走了，为首的正是那个研制炭疽的魔鬼Shaw。
“嘘……”Hank扶着车门悄声道：“Charles有麻烦，我们也是，能帮个忙吗？”
Bucky朝外面看了一眼，示意他们上车。
“我住在舅舅家里。”Bucky打量了两眼留着奇怪发型的Logan，转头对Hank说道：“你们可以住过来，我想舅舅应该不会介意我带朋友回来。”
Logan摇了摇头：“不了，还有很多人等着我们。”
Hank心事重重地说道：“Charles伤得不轻，为了救他出来，好几个人都连带着成了亡命之徒，现在纳粹到处追捕我们，得想办法逃出去才行。”
Bucky皱着眉：“我很想帮忙，但这次来柏林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，你知道Sebastian Shaw整个人吗？”
“当然，事实上就是他在追捕我们，不过他也快完蛋了，我和Erik他们搞垮了他的实验项目。”
“什么实验？”Bucky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方向盘。
“Shaw命令一些科学家生产炭疽粉末，但我们中途逃走了，还销毁了所有样品和数据。”Hank用略带自豪地口吻说道。
“什么？”Bucky不可置信地把车停靠在了路边。
“你是说，这个项目已经完蛋了？”
Logan插嘴：“说不准，不过短期内是不可能了。现在你能送我俩回去不？”
Bucky顿时觉得浑身都轻松起来，危机的解除让他悬了好几天的心终于放松下来。
“你们刚才是不是说，想找办法逃出柏林？”
Logan和Hank同时点了点头。
“也许我能帮你们。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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