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EC】玫瑰男孩（古典ABO，公爵E/落魄商族C）（9）
梗来自《来不及说我爱你》前半部分
狗血仍在延续
Chapter9
突如其来的沉默笼罩了整座房间，像海浪汹涌后的沙滩，才平息过一场动荡，又在缓慢的波涛下暗中蓄力。
接连的惊吓和嘶吼让Charles精疲力竭，他涌在喉头的几千句指责，被Erik这一句话轻轻击碎了。
“谁告诉你，我要和Magda联姻了？”Erik就那么看着他，笑得突兀又傲慢，好像他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蠢话。
Charles感到困惑：“不联姻，你拿什么条件和Eisenhardt伯爵交易？Magda小姐又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？”
“吉诺莎地域辽阔，矿藏丰富，还掌握着南北通商的要道，我拿什么换不来那几万人马？”Erik气定神闲地反问他，和刚才那个寻死觅活的求婚者全然是两个人：“况且你以为，接受过教育、有独立思想和主见的Omega只有你一个吗？”
“Magda想继承老伯爵的位子，但她父亲受了其他继承者的怂恿，向我提出联姻。Magda当然不愿意了，才亲自找我商量对策。”
Charles扶着床沿缓缓坐下，试图搜刮出一些刻薄的词语来，但愤怒就像礁石底的流沙，好不容易聚集成堆，一个浪头卷过来便又尽数塌陷。他反倒生出一种莫名的轻松，好像堵在胸口的石块终于挪开了一样。
“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
Erik快被他气笑了：“我怎么告诉你？你又没问我。”
“那么，你刚才说要向我求婚？”Charles找回了一点冷静，将视线重新投到Erik脸上：“为什么，为什么是我？”
“你想听我倾吐自己如何发疯样的爱慕着你，因为思念你而夜不能寐，为了得到你的垂青不惜做任何事，然后再抬起你高贵的面孔，怜悯地告诉我你不愿意吗？”Erik讽刺地看着他，明明是居高临下的站位，却无端显得脆弱。
Charles皱着眉，手指在床榻边缘无意识地打着转：“我没那么恶毒。你说你想……想要我，总得有个理由吧？”
沉默再度降临了。
Erik紧紧闭着双眼，深吸了一口气，嗓音有些沙哑：“我不知道，Charles。我举不出任何证据，唯一确定的就是我爱你。”他伸出手无措地比划着，神情困惑却又沉醉：“那种感觉很难描述，它早已融进我的血管里，每当你靠近，我的血液就奔腾个不停……”Erik额角冒出了汗水，面庞发红，说出这几句话仿佛耗尽了他的力气：“我没有理由，Charles，但我爱你。”
“既然你如此坦诚，那我也不再隐瞒了。”Charles凝视着他的眼睛说道：“当我听说你要和Magda小姐联姻时，心就像被人撕碎了一样难受，我想要逃离，偏偏你又不肯放手，你的怀抱和亲吻让我心醉神迷，Erik，但是……”
他还没有说出后半句，就被堵上了嘴唇。
“所以你也爱我，Charles！”Erik激动地捧住他的脑袋，重新含住那两片红唇。
Charles恼火极了，他想推开对方，奈何自己尚未痊愈，根本使不上力气，只能被迫向后仰倒在床垫上。Erik顺势欺身而上，摩擦间蹭到了他的伤处，Charles短暂地呻吟了一声，而Erik却浑然未觉，竟然开始动手解他的纽扣！
他怒从心起，手里胡乱摸到刚才那本书，又抄起来砸向Erik的脑袋。
“啊——”被同一本书砸了两次的公爵狼狈地捂住后脑，窝火地从床上爬起来：“你不是爱我吗？为什么还要拒绝！”
“得到了我的爱，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吗？”Charles气得发抖，只后悔自己出手太轻，没把这个糊涂虫砸醒。
他还觉得不解气，又愤愤地抬起脚踢向Erik胯间，Erik下意识躲闪了一下，Charles扑了个空，不但没踢着还牵动了伤口，这回是真的弄疼了，他“啊”了一声，痛苦地弯下腰，扶着床沿缓缓跪坐在地毯上。
“Charles——”Erik慌乱起来，一边吼着小侍女让她去叫医生，一边蹲下身，把手搭在Charles肩头试图扶他去床上。
“把手拿开……”Charles无力地挥开他，面容苍白，冷汗涔涔：“等什么时候你的脑子长回来了，再来找我谈吧……现在，滚出去……”
Erik反倒将手臂收的更紧，把他整个人拉向自己的胸口，那虚弱的挣扎和谩骂全都被压在怀里：“我不走，Charles，更不会放你走，我要你嫁给我，做吉诺莎的公爵夫人！”
“那么我拒绝……”Charles闭着眼，公爵衬衣上的骨质纽扣划得他脸颊生疼。
“我们明明是相爱的！”Erik的表情凝滞了，他的心碎了一地：“你有我的承诺，Charles，我发誓——”
“你发誓什么？”Charles睁开眼，声音细弱却铿锵有力：“你说你晚上会来看我，可我等了一整夜，却被告知你和伯爵小姐待在一起；你说你会按时赴宴，会护我周全，而我没等到你，还险些死掉……”他的声音忽然抽噎起来：“你知不知道Shaw差点侮辱了我？就在那间议事厅，我叫了你那么多遍，可你看都不看我……”
Erik愣住了，一直以来，他都只考虑自己的情绪，为得不到Charles而黯然神伤，从不曾想过Charles的感受，更不知道他为自己承受了多少委屈和艰辛。想到议事厅那场昏天暗地的血洗，他更是脊背阵阵发凉，沉醉在肃清叛敌的快感中，他完全忽略了Charles的存在，如果那天Charles真的……他恐怕一辈子也赎不清自己的罪过了，怎么还有脸面堂而皇之地跑来求婚呢？
“所以lehnsherr公爵，你的承诺比空气还要不值钱，”Charles冷哼一声：“如今又叫我怎么相信你的誓言？”
Erik只觉如鲠在喉，除了道歉他想不出任何话来，但区区一个对不起，如何能安抚被他伤到的男孩？
正好医生进来了，Erik的罪孽感得到一丝化解，连忙帮着医生将Charles扶到床上检查，刚才那番动作果然不轻，快要愈合的伤口又崩开了一点，渗出的血丝在睡衣上染出了一小块红斑。Erik的心又被揪住了。
所幸没有什么大碍，医生重新处理后，叮嘱他们运动不要太剧烈，便离开了。Erik正要道歉，Charles却先开了口。
“如果你真有诚意，就证明给我看吧。”他躺在床上，脸色几乎和枕头一样白：“证明你有多爱我，Erik……”
Charles实在太疲惫了，只说完这几句，就闭上眼昏睡过去。
Erik站在床边，跌落在心底的碎片被重新拾起，那些燃成灰烬的希望再度升腾，他的胸膛逐渐变得温热而充实。
他俯下身子，在沉睡的Charles额头上留了一个吻。
当吉诺莎的春天彻底来临时，Charles也基本康复了，Brian建议他们启程回西彻斯特，Charles却说自己刚刚痊愈，身体还很虚弱，没有力气长途跋涉。
湖面的冰层终于破开，岸边的柳林连成一片碧绿的轻纱，悠闲地飘在水面上，山桃花开出层层叠叠的粉霞，在柳枝下的掩映下舒展身姿。
Erik和Charles并肩走在小路上，上次来还是满目苍白，今天却一派生机，处处鲜艳而蓬勃。
“我从不知道吉诺莎会有这样的景色。”Charles心情很不错，一路上不是盘柳条儿就是嗅花朵，看到蝴蝶更是兴奋个不停。
“这算什么，再往西走一点更漂亮，大片大片的油菜花，像金子一样。”Erik偏头笑道：“什么时候我带你……”
“嘘——”Charles忽然弓起身子，蹑手蹑脚往草丛里走，Erik不明所以地跟在后面，也伸长了脖子瞅着，直到走进草丛深处，他才发现橡树根上趴着一只小松鼠。
Charles屏住呼吸，伸出双手正要向前扑去，Erik却从背后拦腰抱住了他，松鼠受到惊吓，蹭蹭两步顺着树干溜进了绿叶丛里。
“你干什么呀，我差点就抓到了！”Charles皱着眉回头看他。
Erik把下颌抵在他肩头，笑着说：“别费劲了，你根本就抓不到它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Charles不满地撇起嘴：“你不帮忙，反倒拦着我。”
Erik笑出了声，侧过脑袋在他粉嫩的脸颊上啄了一口：“抓松鼠干什么？我想抓的是你。”
Charles弯着唇角，被吻过的地方浮起了一朵红云，他抬起手肘轻轻墩了Erik一下：“少说些没用的话吧。”
“对了，你想去看油菜花吗？离这里不太远，骑马一会就能到。”Erik指了指西边的方向。
“还是改天吧，这里路不太好，走的人脚疼。”Charles微微偏头：“出来这么久，也该回去了。”
Erik看着他那双精致的厚跟靴，笑着点点头：“那好吧，不过回去的路还挺远，你走得动吗？”
“还好啦，忍一忍就行了。”
Erik沉吟片刻，拉起Charles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：“算了，还是我背你走吧。”
“不用不用，我没那么娇气的。”Charles连连摆手。
但Erik一个轻蹲，双手扣住他的腿根站直，Charles的双脚便离开了地面，只能搂着Erik的脖颈稳住自己。
“你不心疼自己，我还心疼呢。”
回城堡的路并不长，但有好几个斜坡，弯弯扭扭绕在林子里。Erik走的并不快，每一步都踩得很踏实，Charles很乖巧地伏在他背上，没来由觉得安心。
“快到了，你放我下来吧。”远远望见几个出来玩耍的少女，Charles附在Erik耳边说道。
“你害臊了吗？”Erik轻轻笑道：“别怕，她们都羡慕你呢。”
越靠近城堡，路上行人就越多了，有的还特地跑过来行礼，带着揶揄的神情偷偷看他。
Charles把脸埋在Erik脖子旁边，声音很小：“Erik，我自己走吧，这里人太多了。”
“你有什么话就大声说，别咬耳朵呀。”公爵笑得爽朗，嘴唇咧到了牙齿根，引得周围人纷纷扭头看向他们。
Charles的脸几乎烧起来，低头对着Erik的左耳狠狠咬了一口。
“啊——！”
直到在前厅的花园里遇见Brian，公爵才把他的男孩放下来。
“哼，这就是你劝说的结果，Charles。”Brian没好气地瞟了他们一眼，转身进房间去了。
花园里散步的不止Brian一个，还有Magda和Emma。
这次事变，Magda的英勇和魄力为家族赢得了两处专用通商口岸，以及羊毛和乳酪的专营进口权，而她本人也因此获得了父亲的赞赏，距离继承人的目标又近了一步。
但事故平息后，Magda却依然逗留在吉诺莎不肯回去，当Charles好奇地询问时，她含着笑灌下一杯蜂蜜酒：“我等着参加你们的婚礼呀！”
Charles无奈地垂下眼帘，编着手里的柳条儿：“谁说要跟他结婚了。”
此时再度相遇，尤其是刚才他和Erik尴尬的姿势，想想就觉得羞耻，还不等他解释，Magda自己先笑了出来。
“你说话一点也不老实，Charles。”Emma评价道。
随意聊了几句，Erik很快被Logan叫去处理公事了，剩下他们三个留在花园里。
“也不知道是什么事。”Charles走到她们身边坐下。
Emma说道：“Shaw和Stryker那边的余党已经肃清了，但他们的家眷还没处理，一直关在大牢里。”
Charles想起了Shaw夫人和Stryker夫人，许久不曾见到她们华丽繁琐的裙裾，还有满含艳羡的调侃，他倒有些想念了。
“说到底，叛乱的事情也和她们无关，希望公爵能放一条生路吧。”
Magda不认同地摇摇头：“这种事可不能心慈手软，留下祸根后患无穷。”
Charles并不想跟她辩论，随意笑了笑岔开话题，Magda也不介意，顺着他的话头聊了下去。
“公爵向你求婚了吗？”Emma忽然发问。
很奇怪，Erik一离开，遇到这个话题他反倒觉得轻松不少：“求过一次，但我拒绝了。”
“干得漂亮！”Emma笑着拍起了手，看着Charles惊讶的目光，她解释道：“Erik这家伙从小就狂妄自大，这回你可得好好杀一下他的威风。”
Magda也插嘴：“我听说，他前两天又派人去南方搜罗了几大车的玫瑰花，要给你盖花房呢。”
“你怎么说出来了，Erik吩咐过要保密的！”
“区区几朵花就想把人骗到手？他想的未免太容易！”
Charles的指尖划过白色长椅的扶手，几串紫藤攀附在花架上，颜色柔和而浅淡，花尾垂落到椅背上，迎着风优雅地跳跃。他拂过那片温柔的浅紫色，在春风里漾开了一抹微笑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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