晓寒轻

生生不息,繁荣昌盛

【EC】一个陌生男人的来信(8)

×二战无能力AU,前德国军官/商人/教师Erik×英国学生Charles,时间跨度较大,角色身份有变化
×《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》梗,但故事走向完全不同
×含微量漫威其他cp,会在具体章节标明。
×老万不渣,he
+提及非自愿性行为(非ec)
 

Chapter8

这个夏天不同寻常的热。柏林的气候一向温和凉爽,突如其来的炎热令人无法抵挡,往日里活跃在街头巷尾的商贩也已经寥寥无几,小路上甚至还残留着清扫过后尘土留下的道道印记。几声低低的蝉鸣飘落在行人稀少的道路上,偶尔能看到一两只猫咪静静地卧在阴凉处玩着尾巴,慵懒一如这个闷热闲散的夏天。

Erik深吸一口气,将车开进了他最熟悉也最厌恶的地方。

昨天晚上Watson医生离开时帮Charles开了些药,有几样他专门配制的外伤药需要回去拿,但当时天晚不便,医生承诺会让助手今天一早送过来。但直到现在接近11点了,也不见有人送药,Watson医生家的电话也打不通。

作为一个优秀的私人医生,如此失职可不是John Watson的作风。Erik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了。

当初他离开军队与Shaw分居时,对方便指派了John Watson作为他的私人医生。尽管Watson医生性情温和善良,医术高明,但Erik一直十分清楚,他也是Sebastian Shaw窥探自己生活的窗口。Shaw一向乐于享受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满足感。

如果不是Charles伤情不容乐观,Erik绝对不想再踏进Shaw的领地一步。

熟悉的花园,熟悉的走廊,熟悉的房门。一切一如当年的辉煌冰冷,仿佛一座金玉铸就的牢笼,美丽耀眼令人生畏,却又没有丝毫人间的温暖与生机。一走进去,那股久违的窒闷压抑感再次向Erik袭来。

大宅里的侍者都还记得他,一路畅通无阻。礼节性地敲门之后,Erik再次见到了Sebastian Shaw。

“哦,Erik,我最亲爱的孩子,真高兴你能来看看我这个老人家。”Shaw从他的书桌后抬起头来,带着他惯常的虚伪笑容,慈祥地朝Erik伸出手。

“好久不见,上校。”Erik礼貌地点点头,顺从对方坐到了沙发上。

Shaw挥手招来侍从,为Erik沏了一杯茶,然后向后靠在了椅子上:“的确许久不见了,你过得怎么样,孩子?”

Erik不喜欢被这种看似关切无比的眼神打量,更厌恶对方称自己为“孩子”,好像他们之间是毫无嫌隙、至亲至爱的家人。但他明白自己没有家,很久以前就没有了,最后一位亲人也离他而去了。至于他和Shaw之间,Erik有负于Shaw的培养和心血,Shaw夺走了Erik的童年和快乐,让他失去了爱别人的能力与欲望。他们都有愧于彼此。

“我很好,谢谢您。”Erik疏离地说道。

“别这么疏远我,Erik,你这样让我很难过。”Shaw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:“我希望你能对我敞开心扉。”

“Shaw上校,我今天是来找Watson医生的。”Erik打断了他假惺惺的示好,单刀直入。

“哦,Watson医生啊……”Shaw看起来并不意外:“我让他来帮我配几样新药。怎么,你生病了吗?”

Erik暗自哂笑,却没有正面戳破他,只是不动声色道:“不,我的一位朋友生病了。”

“朋友?真高兴你能交到如此令你担忧挂念的朋友,你从小就性情孤僻些。”Shaw依旧挂着那副自信稳当的笑容。

Erik感到厌烦不已,一股隐隐的怒气酝酿在他的胸间找不到出口。如果不是Shaw多年的恐怖教育和训练,将他残忍地隔绝在人世之外,他又怎么会自幼孤僻?Charles正一个人孤单地忍受着伤痛的折磨,他却不得不在这里和Shaw浪费时间。

“对不起,上校,我的朋友需要治疗,请您高抬贵手,让Watson医生帮我拿些药,我不会再叨扰您了。”Erik站了起来。

“哦,你真让我伤心,孩子。”Shaw难过地皱起了眉,招手让侍者去叫Watson医生。

“我很抱歉。”Erik的声音冷得像冰。这还是Shaw教给他的,感情如果太过丰富,以至于透过声音和眼睛泄露出来,便会被人识破自己的弱点。

“恕我直言,我真的很好奇你与这位朋友的情谊,居然能让你纡尊降贵亲自来质问我,甚至不惜以如此粗鲁的态度冒犯我?”Shaw也渐渐收敛了笑容,他的眼神如同鹰隼一般直直地钉在Erik的脸上。

“您多虑了,上校,我不敢冒犯您,我朋友的事情也是我的私事,您日理万机,就不用替我操心了。”Erik向他微微颔首。

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,Watson医生走了进来,Erik不等他开口,直截了当走到门边:“医生,您忙完了的话,就请跟我回去看看病人吧。”

Watson为难的看看他,又看看Shaw,嘴里支吾起来。

“去吧医生,不要耽误你的工作。”Shaw挥了挥手,坐直了身子再度埋头书案,没有对Erik说一句话。

两个人别扭地一前一后离开了Shaw的住宅,上了Erik的车。

“我很抱歉,Lehnsherr先生,可是没有办法,上校的命令我不敢违抗……”

Erik心烦意乱地打断他:“医生,你的药拿全了吗?”

“哦,都带了。病人恢复得怎么样?”

“呵呵,好极了,你真该亲自去看看。”Erik猛打方向盘,躲过了一只跛着腿的脏兮兮的流浪狗,Watson医生惊魂未定地舒了口气。

看着花坛边二人离去的身影,Sebastian Shaw十指互抵,脸上缓缓浮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:“朋友?病人?有趣啊……”

 

正午的太阳格外热情,喷薄而出的火焰一寸寸舔舐着大地,如同火烤般的空气令人心生厌烦,大概只有招摇在泥土里的花朵才会孜孜不倦地渴求阳光的抚摸。

Charles依旧坐在他靠窗的椅子上,阳光的照射让他的皮肤愈显苍白,仿佛一朵久未见天日的暗室之花,脆弱倔强,飘摇不定。天气的炎热好似一粒火星,将他全身遍布的伤痕全部点燃,疼痛一点点侵吞着他的皮肉,手腕上崩开的伤口痛得厉害,好像有人拿刀在不断划开。还有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,如同灼烧和撕裂一般的痛楚几乎让他叫出声来。

Charles硬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,咬住嘴唇,强迫自己想点别的事情,比如说,Erik。

时隔三年,他再度见到了Erik Lehnsherr。

当年一心爱慕Erik的Charles总是想要将自己最完美最迷人的一面展现给对方,他祈盼Erik能识破自己朴素外表之下孤独却不甘沉沦的心。

然而命运待他太过残忍,第一次遇见Erik,他是个懦弱自卑的丑小鸭,没有人疼爱也不被任何人在乎。第二次,他变成了一个残破肮脏的布娃娃,带着浑身耻辱的伤痕和一颗被划得鲜血淋漓的心。他再也没有办法去爱Erik了。

当年和母亲一起离开格拉斯哥的那个清晨,Charles以为自己告别了惨淡的旧时光,以为自己会迎来全新的人生,一个充满光亮的人生,他以为那束光就是Kurt Marko。

Charles曾一度是对的,至少在他来到伦敦的那三年,在他大学毕业典礼时发生的那件事之前,是这样的。Kurt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样,带他去公园、游乐场,只要Charles开口,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会答应,为了照顾他们母子的饮食习惯,Kurt甚至请了一位格拉斯哥厨师到家里来。

最令Charles感动的,还是Kurt对他身体的照顾和生活习惯的纠正。

“早餐一定要按时吃。”

“不要贪凉,下次胃痛又哭鼻子。”

“不行,没跑完不许回家,瞧瞧你,身上一点肉也没有,看看你哥哥Cain。”

他总是这么说。温和又不失严格,这让Charles感觉到自己被人关心,被人重视,被……爱。他终于享受到了那些有父母疼爱的孩子的生活。

但Charles终究太过天真。长期被遗忘的生活让他变得敏感又多情,一点点微小的关怀就让他迅速收起了所有防备,轻易将心交了出去,迫不及待地向对方示好,来获得更多的关爱。

Charles以为自己看到了生活的希望,但那只是因为他的噩梦还没开始罢了。

 

Erik拒绝了Watson医生再次上来查看的好心,自己带着药回来了。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,让自己冷静下来。Shaw的眼神,语气,动作一如当初。当年Shaw强迫他观看血淋淋的行刑仪式,让年幼的他亲手杀死饲养了几年的宠物狗时,用的就是那样的神情。Erik无法忘记,他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。

他不可控制地将怒气发泄在了无辜的Watson医生身上,对此Erik感到有些抱歉,但他绝不是主动向别人道歉的人,除了曾经向Shaw。

Charles正坐在窗边,太阳白花花地打在他的脸上,他也没有闭一下眼睛,两汪海水依旧毫无波澜和起伏。

方才的烦闷和愤怒散去了一些,他把目光放在这个安静的男孩身上,眼里不自觉地多了一分柔和。

“Charles?”

男孩如梦初醒般回过头来,呆呆地望着他。

“这里太晒了,跟我去我的房间坐吧。”Erik晃了晃手里的袋子:“我拿了新药给你。”

Charles顺从地跟着他来到了Erik的房间,还是一语不发,低着头看不清神色。

“让我看看你的手腕。”Erik拿出了新的绷带和棉球。Charles伸出了左手,旧的绷带上已经浸透了血,伤口勉强凝结了。

“你能告诉我,昨天晚上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吗?医生说它原本已经愈合了。”Erik努力学着让自己的声音和语气更温柔,更耐心一些。

Charles紧紧咬着嘴唇,不肯说话。

“Charles,我是你的老师,也是你的……朋友,你可以讲给我听的。我会帮你。”

男孩抬起头,一双蓝眼睛不确定地直视着他,嘴唇嚅动半晌,才缓缓开口:“我……我做噩梦了。”

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,听起来像是砂纸在粗粝的岩石上打磨,发音是纯正的伦敦腔。Erik印象里Charles的声音是绵软温柔的,带着可爱的苏格兰口音。

“你梦到什么了?”Erik屏住呼吸,生怕吓到对方似的。

“他……有人伤害我……我害怕。”Charles的右手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襟,拧起了几道明显的皱纹。

Erik帮他换了药重新包扎,然后抬头说道:“别怕,谁敢再碰你,我一定杀了他。”

Charles看上去有些惊讶,收回了自己包扎好的手臂。

Erik一时有些不知所措,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安慰别人的话,也不懂得怎么和一个内心有障碍的孩子沟通。Erik顺手拿起了其他的药放到了桌子上。

“这个药含在嘴里,每天两次,可以恢复你的声音。这个是消肿祛瘀的,多抹一点,脸上,脖子上,还有手腕,还有……反正你自己看吧。还有这个,涂在……”Erik伸手向下指了指,尴尬地摸了摸鼻子:“可能很痛,忍一忍。”

对面的男孩突然抬起了头看着他,眼睛里多了些流动的光彩:“谢谢,先生。”

“没……没什么。”

Charles抱着一堆药走进了浴室,Erik看着他瘦削单薄的背影,心里泛起了一股陌生的,令他困惑不已的感觉。

终于赶在劳动节发出来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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