晓寒轻

生生不息,繁荣昌盛

【EC】一个陌生男人的来信(9)

×二战无能力AU,前德国军官/商人/教师Erik×英国学生Charles,时间跨度较大,角色身份有变化
×《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》梗,但故事走向完全不同
×含微量漫威其他cp,会在具体章节标明。
×老万不渣,he

+提及非自愿性行为(非ec)

 

 

Chapter9
夜幕降临,一弯浅浅的月牙若隐若现地在云层里穿梭,仿佛蒙了面纱的女子,犹豫着不肯露出真容。晚风吹来,稀薄的云雾渐渐散开又慢慢聚拢起来,像是天幕里暗藏着的舞者在挥动层叠的裙摆。

一丝凉意袭来,让白日里的暑气消散了几分。Erik推开窗,窒闷的空气里透出了几许清凉。他时常在学校里工作到很晚才回去,处理完了作业和论文,也总是要去实验室里鼓捣一会儿,或者就待在办公室里翻翻书,到天彻底黑了才肯回去。如果实在无聊,Erik也更愿意去Tony那里坐坐,谈谈生意喝杯茶,听对方吹嘘自己的风流情史。对他而言,Tony Stark是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人。

他不想回到自己的宅子里,那里实在无法称作是一个家。像Bobby和Alex这样的年轻人,还有两个女仆Magda和Angel,Erik很难也懒得与他们处理关系,他乐得维护自己冷漠严苛的主人形象。

但是现在,那里又多了一个人。一个迷茫脆弱的闯入者,打破了Lehnsherr大宅长久以来的平静,在Erik封锁自己的坚硬外壳上狠狠敲打了一下。Erik厌恶弱者和他们的眼泪,但是当那个看似柔弱的男孩用他蓄满泪水的蓝眼睛静静望着他时,Erik无法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厌恶,他只感到愤怒、痛惜,还有一股强烈的想要保护他的欲望。就连Erik自己也惊讶不已,自己竟会对别人产生如此激烈的情感,他一直以为自己天性中的那点温情早就被磨灭殆尽了。

抬头看看时间,已经晚上九点半了。天际的云层愈加浓厚低沉,一场久违的暴风雨正在缓缓酝酿。Charles休息了吗?他会不会在等自己回去,他会害怕打雷闪电吗?Erik有些焦虑地收拾好东西往楼下走去,到了校门口又停了下来。他为自己的神经质感到好笑,Charles又不是小姑娘,他十八岁了。反观自己,像个着急上火回去陪老婆的妻管严。

天,Erik再次被自己胡乱冒出的想法逗笑了。

雨丝渐渐开始飘落,他加快了脚步。比起开车,Erik更喜欢步行,尤其是在这样清新凉爽的天气里。

路过街边的拐角时,几位卖花姑娘正急急地收拾东西,想要在暴雨来临之前赶回去。雨势加大,不远处突然打来两束灯光,一辆汽车呼啸而过,姑娘们连忙带着东西躲闪,避开了溅起的大片水花,但那些没来得及收进去的鲜花就不够幸运了。最惨的是一盆刚开的昙花,雪白透亮的花瓣上沾了不少污泥,像是被人践踏过一样,单薄柔弱的花瓣在风雨里无助地颤抖着。

“该死!”一位姑娘发现了这盆昙花,懊恼地抱怨着:“这可怎么办?”

Erik见状停了下来,蓦然开口说道:“这个我买了。”

“好心的先生,愿上帝保佑您。”卖花女郎对着已经远去的背影喊道。

盯着手里脏兮兮的花盆,Erik皱起了眉,怎么就一时脑子发热,买了这么个东西回来?不过,Charles应该会喜欢这个的吧,他记得当年在格拉斯哥,Charles家的阳台上放了一小盆粉红色的半枝莲,那男孩总是躲在花枝后面,一个人发呆或是闷头读书。

雨越下越大,在宽阔的路面砸出细碎的水花来,倾泻的角落里已经汇聚起一滩滩小水洼。Erik脱下西装外套顶在头上,一手把花盆捧在胸前,大步往家里走去,雨滴更频繁地打在身上,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快,最后变成了奔跑,夜风从耳边呼啸而过,密集的雨点穿过头顶的衣服扑在脸上,脚下深深浅浅的水洼浅滩在他狂奔而过时溅起四散的水珠。

这是Erik多年以来最狼狈,最疯狂,也最痛快的时刻。

“天呐!先生,您忘记带伞了吗?”Bobby打开门,一脸震惊的看着平时整洁严肃的主人,此刻正浑身湿透,一手拎着吸饱水的名贵西装,一手抱着个破花盆,顶着乱糟糟的头发,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自家门口。

“伞丢了。Charles睡了吗?”Erik把衣服丢给管家,直接往里面冲去。

“没有……您先换件衣服吧……诶?”

“Charles!”

Erik抱着那盆昙花一路飞奔到Charles的房间,在干净光亮的地板上留下了一行稀疏的水渍。房门开着,里面传来一阵女孩子的嬉笑声。Angel正在教Charles做小丑面具玩儿,Magda叉着腰站在一边跟她斗嘴。听到动静,三人都抬头向他看来。

“您这是怎么了先生?”Magda捂着脸叫了出来。

“你们两个去打扫地板,帮我放点热水,找几件衣服。”Erik打发走了两个女人,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Charles。

跪坐在地毯上的Charles也站了起来,诧异地看着他:“我,我能为您做什么吗,先生?”

Erik把一直捧在胸前的昙花递到了Charles面前,经过一路飞奔,尽管有外衣的保护,花瓣上也沾满了水渍,混合着污泥,整朵花都收缩了起来。

“真是遗憾,我一路都拿衣服护着跑回来,还是没来得及,她已经收拢了。”Erik说话仍旧喘着气。

“您……这个是给我的吗?”Charles抱着花盆,眨了眨眼看着他。

“原本是的,可是已经没用了,你不想要的话,就扔了吧。”Erik懊恼地把自己湿淋淋的头发往后撸了撸。

“不,我……我很喜欢。”Charles连忙说道。

Erik指了指闭笼的花瓣:“刚才开花的时候,很漂亮。”

很漂亮,像你一样。

“我知道。”Charles的手在花盆边缘来回摩挲,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,似乎在忍耐着什么,抬起头时两眼里满是翠色的波澜。

“Charles……”Erik有点不知所措,他以为Charles会高兴的,没想到自己却弄哭了他。他抬起手想摸摸Charles的脸颊或者头发,在触碰到他的皮肤之前又生生停住了。

Charles一点点弯起了唇角,一个浅浅的微笑在他脸上荡漾开来,像一朵含苞许久初次绽放的昙花,在夜风中轻轻摇曳。Erik忽然觉得浑身都放松下来,刚才的疲惫,遗憾和慌乱都一扫而空,那些沉郁而压抑的苦涩也已悄悄化解。一时间他竟觉得,没有什么能比得上Charles一笑了。

柏林的夜空云雾翻滚,一道闪电劈开了浓黑的夜色,一道巨大的雨幕笼罩下来。雨珠噼啪拍打在窗玻璃上,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。像是天边有人扯断了项链,细碎的珍珠玉石齐齐抛洒下来。

Charles侧卧在床上,听着下雨的声音。那盆开过的昙花被他清理一新摆在窗台上,此刻也沉入了梦乡。他想起了Hank,想起了他们在牛津度过的时光。

那时候他才十六岁,刚刚进入大学,小心谨慎地想和每一个人处好关系。所幸他认识了Hank,学校生物学教授的儿子,和他一样跳级进入大学。

Hank聪明勤奋,为人善良随和,他的父亲更是Charles最喜爱的教授之一。很快他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,他们合作的实验成果,研究报告还有观点、论文向来都被学院里的师生视作范本。连Kurt Marko也称自己为骄傲。

学术上的认可让Charles有了一点自信,加上Marko对他营养健康的关注,Charles褪去了昔日的枯瘦苍白,拥有了一个正常少年应有的健康蓬勃,容貌上逐渐显露的清秀精致让他更为出众。他几乎得到了曾经梦想的一切:赞美,关注,荣誉,还有友谊。Charles成为了大家的榜样和许多男女的暗恋对象,这令他感到无比的快乐和自信。

那个时候的Charles想过无数次,如果他在这个时候遇到Erik,该多好啊。

Raven也来看望过他几次,他会带上Hank一起,三个人在伦敦的街头巷尾追逐打闹,把奶油和冰淇淋抹的全身都是,像三个趁着父母不在跑出来疯玩的捣蛋鬼。

那是一段堪称完美的大学时光,除了继兄时不时找他的麻烦以外,他的生活没有任何坎坷。即使Cain将冲突上升到武力层面,也总有Kurt站在他身边撑腰。

Charles以为自己的人生就会这样顺风顺水地过下去,上学,毕业,工作,遇到一个真正相爱的人,然后一起度过后半生。可是一切都毁在了他毕业典礼前夕那个暮春的夜晚。

“Charles,你还没睡吗?”浴室里传来湿漉漉的脚步声,Erik熟悉的声音惊醒了他。

Erik在浴缸里闷了好一会儿,才裹上睡衣准备回卧室。路过Charles的卧室时,发现房门还没有关,灯也还亮着,暴雨如鼓点般急促的声响从门内传出。Charles侧卧在床上,就那么盯着窗台上的花盆发呆。

“Charles,你还没睡吗?”Erik敲了敲门,走了进去。

Charles安静地窝在薄被里,一双大眼睛忽闪着:“我有点睡不着。”

“难道你怕打雷?”Erik冲他挑挑眉,拉过一把椅子坐下。

“才没有。”Charles撇了撇嘴,把被子又裹紧了一点。

Erik用手肘撑着椅子扶手,皱了皱眉说道:“是不是哪里伤口又痛了?今天抹药了吗?”虽然语调冷了下来,却没有掺杂一丝嫌弃和厌烦。

“我抹了,已经不疼了。”Charles把脑袋从被子里露出了分辩道。

“真的不疼了?”

“……有,有一点。”Charles含混着抵赖了过去。

借着灯光,Erik看到他脸上原本的淤青和交错的红印已经淡了下去,手腕和额角的伤口都结了痂,声音也恢复了一点清亮。

Erik相信,Charles会渐渐康复,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,总有一天他会从可怕的阴影中走出来,以健康快乐的姿态重新拥抱生活。

“睡吧,Charles。我陪你一会,你睡着了我就走。”

夏季的雨总是来去匆匆,不一会儿,拍打在窗户上的噼啪声就低了下去,最后只剩下房檐上的积水缓缓滴落的声音。雨后的空气混杂着浓重的泥土气息,几丝凉风飘过,带着青草和绿叶的清香扑入鼻中。

Erik手撑着额角,看着Charles闭上眼,呼吸也均匀了起来,他的眼皮也不自觉地打起了架,世界在他眼中模糊成了一片暖橘色的灯火。

他梦到了童年时代,父亲和母亲带着他在草坪上玩皮球,他追着皮球一路跑去,皮球滚着滚着,却变成了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,Erik也就跟着蝴蝶飞了起来,飞来很久很久,他看到雪山,森林,大河,最后停在了一片花海中。花丛里站着一个男孩,穿着干净的白衬衫,笑得像早春的第一束阳光。男孩向Erik伸出一只手,Erik也伸手向他走去,在他们指尖触碰的一刹那,男孩突然向后退去,像是被什么人死死拽住一样,Erik想让他停下,男孩神色痛苦地向他伸手:“救救我!救救我……”

“救救我!救救我!”

“Charles!”Erik猛然惊醒,意识到这些呼救并不只是在他的梦中。

床上的男孩满面泪痕双眼紧闭,双手胡乱扑腾着,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压力束缚了一般。他的嘴唇颤抖着,唇齿间不断吐出同一个词:help。

“Charles,醒一醒,醒一醒!”Erik摇晃着Charles的双肩,想把他从噩梦中唤醒。Charles在床上缩成一团,不停地颤抖着,意识渐渐回到他的脑海中,他慢慢安静下来,睁开了双眼。

“你还好吗Charles?”Erik伸手擦去他额角细密的汗珠,Charles惊魂未定地看着他,怔了一会,两行泪珠从湛蓝的眼眸中滚落下来。在这个风暴席卷的沉闷夏夜,他卸下了所有的努力和伪装,又变回了那个脆弱绝望,濒临崩溃的Charles。

Erik迟疑了片刻,最终坚定地伸出手,抱住了Charles瘦小单薄的身体,将这个身心破碎的男孩揽进了自己的怀中,男孩终于不再忍耐,在他怀里痛哭起来。他的手紧紧攥住Erik的衣料,攥得指节都发白了。

“为什么啊……为什么不能放过我……”

Erik觉得这哭声仿佛一双大手抓挠着他的五脏六腑,他的心快要沉溺在Charles的痛苦和绝望里,这哭声揪住了他,这男孩揪住了他,他因此而萌生了一些前所未有的欲念。他想要治愈Charles,用自己的一切,用……他的心。
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大片衣襟,Charles嘴里喃喃道:“我哪里做错了啊……”

Erik他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卷发,在他额角落下一个浅浅的吻:“你没有错,Charles。说出来吧,把一切讲给我听,如果你愿意的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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