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EC】天使坠落（天使AU，黑化囚禁梗）（1）-晓寒轻

摸个天使打架的短篇~大概三四发完结的样子~

刷剧时突发的脑洞，灵感来自美剧《supernatural》第十三季，天使采用spn设定，有私设，，

预警：老万黑化！囚禁、逃亡梗，大写加粗的预警！！注意避雷哈

路西法Erik/加百列Charles

推荐配合BGM一起食用： @墨七一朵向鹿葵七七大佬的歌：Unicorn

【背景】魔鬼路西法（Erik）逃出了地狱，为了复仇并成为主宰者，他摧毁了天堂，所有天使被迫坠入人间，大天使加百列（Charles）则成为了魔鬼的囚徒

chapter1

My life is flowing away with time

我的生命正在随着时间慢慢消逝

I can’t find hope，lose my self, live on the streets

找不到希望，迷失自我，露宿街头

他行走在熙攘的人潮中，无数附着了汗液的肩膀和手臂从他身边擦过，带着人类特有的潮湿和黏腻，贴在他冰冷似铁的皮肤上。

“天啊，他生病了吗？真可怕……”有人发觉了他的异常，和同伴窃窃私语。

他恍若未闻，拖着沉重的步子踉跄前行。正午的日头明晃晃挂在天上，一道道光束如同雪白的利刃，刺的他几乎睁不开眼，汗水从毛囊里渗出，顺着脊背蜿蜒而下，浸湿了他单薄的衬衫和凌碎的乱发，有一股难耐的灼烧感落在身体上，无论如何也没法驱逐和躲避。

也许这就是“炎热”的滋味吧，他心想。腹内传来微弱的鸣叫声，他想开口说说话，但口腔里干得要命，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的水分，连简单的呼吸也疼痛不堪。

饥饿，疲惫，干渴，忽然萌发的感官，使那些从未体验过的痛苦在此刻蜂拥而至。Charles渐渐意识到，他的身体正发生着变化，天使的特征开始褪去，他越来越像一个人类了。

他强打起精神，继续向前走去，四周的人不时投来警惕的打量，或是把他当做乞丐疯子，携着孩子的手远远绕开。起初，Charles为此困扰不已，他不明白，自己明明是所有兄弟姐妹中最爱人类的一个，为什么他的偏爱却换不来半点善意的回报？他们畏惧他，如同畏惧一头随时可能爆发的猛兽，一颗危险的炸弹。

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，Charles就会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狼狈了。惨白至极的脸上汗水岑岑，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，眼睛像被磨去光彩的蓝砂石，整个人单薄而僵硬，仿佛随时都会倒下。

能量的匮乏折磨着他，曾经沐浴圣光的大天使，如今虚弱的像一块耗尽了电量的废电池，在死亡之崖的边缘无力挣扎。Charles摸了摸带着汗渍的脖颈，那里仍旧光洁无暇，仿佛……仿佛没有被谁一遍遍割开、并疯狂吮吸过似的。

想到那张冷酷熟悉的面孔，他又颤栗了一下，然后缓缓睁开眼，蹒跚着向前走去。走吧，走吧，至少要活过这一天……

Charles抬起手臂，挡住刺眼的太阳光，他的脑海中不时传来蜂鸣声，那是天使电台——他的兄弟姐妹们传递信息用的，一个信号可以传遍所有天使的大脑。他停下步子仔细听了一会，是一个年轻天使带着哭腔的声音，说他在劳伦斯市发现了同伴的尸体，能量衰竭而亡。

又是一个……

愤怒和绝望霎时间浮上心头，Charles死死咬住嘴唇，才没有让控诉声破口而出。

花圃里盛开着大片洁白的百合花，被阳光烤的有些枯萎了。他扶着公园的栏杆吃力地坐下，眼眶酸涩，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，他所有的眼泪，都在那间地狱深处的囚笼里流尽了，在这一路的逃亡中，伴随着每次同胞死亡的讯息而缓缓枯竭。

他才逃出来三天，就有七名天使因失去荣光而死亡。从伊利诺伊州到密苏里，再到堪萨斯，正好是他离开地狱之门逃亡的路线。

他在猎杀天使，猎杀他们的手足同胞，以此换来Charles的归降与臣服。

“Charles——”

低哑的声音里饱含着怒气与玩味。他又在叫他了。

“我饿极了，Charles……他们的味道一点也比不上你……”

Charles靠在阳光灿烂的公园长椅上，魔鬼的召唤让他的大脑几欲炸裂，蜂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，显然，所有天使都听到了，恐惧的呼号和尖叫如海啸般涌起，他们仓皇逃窜着躲避猎杀，同时也有不怀好意的声音，谋划着一起进行搜捕，将他献祭给魔鬼，以保全自身的短暂安宁。

“乖乖回来，否则我不介意扩大捕猎范围，我相信他们愿意为你牺牲，对吗，我的兄弟姐妹们？”

又是一阵尖锐的蜂鸣，天使们或愤怒或惊恐的叫嚷声再度炸开。

“你……你残杀手足，罪不可恕……”

Charles的能力越来越弱，连说话也觉得疲累。三天的逃亡消耗了他残存的一点能量，用来掩盖踪迹的咒语也渐渐失去效力，他彻底暴露在了魔鬼的视线里。

身后的百合花丛逐渐黯淡，如雪的花瓣上开始出现小块丑陋的灰黄色，生命的蓬勃和光彩正从枝叶和花朵里流逝，高傲挺拔的绿茎匍匐下来。

“我没奢望你饶恕，也没有任何人，有资格来评述我的过错。”

Charles讥讽地笑了：“是啊，你已经是世界的主宰者了。”

“不，我的能量还不够，所以我需要你，my brother，难道你不愿意向你的兄弟奉献荣光？”那道声音停顿了一下，多了点轻蔑的意味：“不愿意像侍奉亲爱的上帝老爹那样，侍奉你的新主人吗？”

他半躺下来，将脑袋枕在长椅的木板上，任凭热辣的阳光炙烤，原本毫无血色的皮肤露在耀眼的白光里，显得更淡、更透明了，仿佛一眨眼就会融化消失。

“你没有资格提他，你背叛了天堂，背叛了我们所有人！”Charles浑身发抖，用干裂的嘴唇嘶吼道，旁边路过一对牵着小狗的情侣，惊讶地看着这个好似生了重病般自说自话，疯言乱语的年轻人，然后摇摇头叹息着走开。

“你生气了吗Charles？”他竟然笑了，在旋风般呼号的狂笑声止息后，蕴藏的怒意终于显现出来：“是我背叛天堂，还是天堂驱逐了我？你们将我归为最可怖的魔鬼，最丑恶的堕天者，仅仅因为我爱你们胜过爱那些愚蠢卑微的人类？这是我唯一的、也是全部的罪恶！”

Charles闭着双眼，静静承受着滔天卷起的愤怒对他大脑的袭击，他的兄弟永远都是这样，从不认为自己有错，哪怕他对人间犯下过那多么多令人发指的罪恶，也要将其归因于人类本身的脆弱。

“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们，Charles……我曾经那么敬畏天父，我对天堂的爱胜过一切！我们才是家人，是手足同胞！人类怎么可能和我们相提并论！可你们呢？就因为我不肯爱人类，不肯给予他们仁慈，就剥夺我的自由和荣光，将我放逐到不见天日的地狱！”

暴怒的狂澜步步紧逼，攻击着Charles的最后一道防线，他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能量，他的生命正在滑向无尽的深渊，如同凛风中的烛火，忽明忽灭，残破不堪。他的眼前白光闪烁，公园的场景逐渐模糊，百合花彻底枯黄了，像一团皱巴巴的羊皮纸，耷拉着脑袋摇摇欲坠，只需要微风轻轻一送，便会脱离枝头而凋亡。

他再也感受不到肢体的存在，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，只能任凭对方肆意发泄怒火，事实上，Charles可能都等不到他找到自己的那一刻，就先死去了。

“你，Charles，我最最疼爱的兄弟，在他们诸口讨伐我、审判我的时候，你却一直冷眼旁观，放任他将我逐出天堂！明明是你背叛了我！你要付出代价，为你的冷漠和愚蠢、为你辜负我的信任付出代价！”

魔鬼的风暴犹未止歇，像夹杂了雷电的狂风骤雨，将深不见底的汪洋卷起滔天巨浪，临终前的最后一刻，Charles竟想起了天地刚刚被创造出的情景，那时他们还不曾决裂，彼此携手站在新生的陆地上，沐浴着人间最初的光辉，心中满怀敬仰和澎湃。

汹涌的嘶吼声逐渐远去，Charles知道，自己快要死了，于是他闭上眼，像个人类一样，安静地等待终结时刻的到来。

但他没能如愿以偿。

一阵凉风吹过，有人迈着轻快的步伐向他走来，年轻而富有朝气的生命，像一捧跃动的清泉，灌入他干涸的土壤里。

“你还好吗？”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好奇地问道。

Charles睁开了眼，是个年轻的同胞，面孔像个十七八岁的人类少年，面颊上带着点淡淡的雀斑，右手正放在他额头上施治愈术，尽管那点力量十分微弱，但对濒临衰竭的Charles来说便如雪中送炭，至少将他从死亡的镰刀下推开了一点。

“Sean？”Charles模模糊糊认出了他，是天堂里亡魂的守护者之一——天使Sean，当然，那是很久以前，他们还没有坠落，天堂也还存在时的事情了……

“是我！”Sean有些兴奋，鼻头红红的，他把Charles从长椅上扶起来，然后从袖口掏出一个带封口的小瓶子，幽蓝色的液体透过玻璃发出明亮圣洁的光芒——那就是天使的荣光，他们与生俱来的能量与骄傲。

“这是我们七八个人一起凑的，虽然比不上您的荣光那么强大，但好歹也有点用。”Sean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尖，把瓶子递给他。

Charles愣怔了片刻，苦笑出声：“谢谢你们，但我没有资格用它，拿回去吧。”

“不行，再不补充点能量，您会死的！”Sean焦急地瞪大眼睛：“我们还等着您恢复后，带领大家打败魔鬼，夺回天堂呢！”

“不……”Charles声音微弱，望向日光灼灼的天空，笑得有些凄惨：“没有人能打败他，没有人。”

他的兄弟原本就是最强悍的大天使之一，千百年的地狱磨练让他更加残忍暴虐，再加上……Charles闭上眼，那是他最不愿回忆的事情，自从天堂毁灭后，他就一直被囚禁在地狱的牢笼里，也不知是出于愤怒的惩罚，还是壮大自身的需要，魔鬼终日吸食他的能量，源源不断，新生的速度远不及他掠夺的凶猛。最终，Charles濒临枯竭，而他的兄弟则强大到了足以主宰世界的地步。

“灵魂是最强大的武器，Charles。”他还记得那段时间，那人最爱唠叨的几句话：“现在整个天堂和地狱的灵魂都归我所有了，掌管人间也指日可待——你还有什么资格反抗呢？还有什么理由不承认，我才是你未来的新主人呢？”

Charles仍旧不愿提他的名字，他曾经最仰慕、最爱、也最恨的名字。

“拜托了，”Sean满含祈求地看向他：“我们的家没了，但至少同胞们还在，为什么不试一试呢？如今您是唯一存活的大天使，也是我们唯一的期望了，您若是现在放弃，我们就真的无家可归了！”

Charles的身体震颤了一下，长椅旁的百合花束似乎又有了生气，花瓣上的黄斑开始消褪，纯白的本色逐渐显露。

终于，他缓缓伸出苍白的手掌，将那一小瓶荣光纳入掌心，在Sean期许的注视下，他拧开了瓶盖，仰起脖颈，将幽蓝色光芒的液体一饮而下。

“Charles……”

他们同时打了个冷战，天使电台的蜂鸣声又开始了。瓶身自Charles手中滑落，无声地跌入草坪中。他明显地感受到，那股压抑逼仄的力量越来越近了。

“Sean，快走！”

Charles大喊，但年轻的天使面容坚定，从袖口中滑出一把锋利的尖刀——那是天使之刃，唯一能伤害他们的武器。

“别傻了！在碰到他之前你就会粉身碎骨的！”Charles一面感受着魔鬼的迫近，一面发疯般试图赶走Sean，他再也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同胞在面前死去了。

公园里人流如织，耀眼夺目的日光突然暗下，冷风卷起砂砾和尘埃，将盛夏的酷热一扫而空，天际露出阴鸷的灰黑色。

他要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