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EC】玫瑰男孩（古典ABO，公爵E/落魄商族C）（4）
《来不及说我爱你》前半部分的改文，狗血慎入
古典ABO，公爵E/落魄商族C
Chapter4
入夜，诺大的城堡归于静寂，灯光一一暗去，只剩下壁炉里柴火爆裂的噼啪声，和夜巡士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交替作响。原野却咆哮起来，夜风从屋顶掠过，如同鬼怪般呜咽鸣泣，窗框铰合处“吱嘎”不断，仿佛有谁爬在高墙上狠狠向外拽它。
Charles又失眠了。他不怕黑，也不怕鬼，鬼怪畏惧光明，才会选择在夜间出行，它自己懦弱无趣，一事无成，才会把威吓别人当做乐趣。很小的时候，母亲就告诉他这个道理了。
窗外不时有枯枝折断的声音传来，北风的呼号一刻也未曾止歇，尽管卧室里温暖如春，Charles依旧紧紧裹着被子，抵御着一墙之外的严寒。
时近午夜，Lehnsherr公爵还没有回来。
Stryker和Shaw都是吉诺莎的重臣元老，年轻时颇受老公爵器重，多年来积攒下的人脉和党羽不在少数，lehnsherr公爵一直隐忍不发，此番突然出手除掉了Stryker的独子，想必对方不会轻易作罢。
不过，他们毕竟还没拿到Summers家那两万兵力，不会这么快动手。也许公爵只是在和Emma他们商议对策，才迟迟不归。
Charles依然没有熄灯，火苗突突跳动，晕染出一片安静的暖黄色。
睡意袭来，他的意识堕入一片深蓝的海洋中，那里春光和煦，时光又慢又长，四周开遍了红而饱满的玫瑰花，而lehnsherr公爵坐在花梨木桌边，手里拈着一颗棋子，朝着他微笑。
这一晚很古怪，因为Charles做了个古怪的梦。
他梦见自己回到了西彻斯特，马上要和别人结婚了，但lehnsherr公爵却突然出现，要Charles嫁给他。婚礼当天，他背弃誓约跟着lehnsherr公爵跑了，父亲一怒之下和他断绝关系，但Charles仍不悔改，一意孤行做了公爵夫人。几个月后，北方野人进犯吉诺莎，为了得到援兵，lehnsherr公爵竟选择和别的贵族Omega联姻，派人将Charles送回了西彻斯特。
梦的后半部分令他心惊不已，西彻斯特人厌恶而鄙夷的叱骂犹在耳畔，他们嘲讽他以色侍人，妄图高攀却被扫地出门。父亲也不让他进家门，说Charles辜负了多年所受的教育，太令自己失望了。
他清楚地记得家门口冰冷的青石板，冷飕飕的夜风，还有被抛弃后的孤独和羞耻，深入骨髓。
Charles惊出了一身冷汗。
他坐起来，随手端起床头的杯子，喝了两口冰水才冷静下来，额头上犹自带着细密的汗珠，几乎要濡湿鬓角。
Charles很清楚，他和lehnsherr公爵间只是一场交易，他假扮公爵的情人，帮他铲除谋逆者，作为报答公爵放他父亲一条生路，仅此而已。尽管公爵似乎想要更多，但那也不过是色欲使然，无关情爱。
等一切结束，lehnsherr公爵会恢复原来的生活，继续做北境的统治者，而他呢，他会回到西彻斯特，学业显然无法继续了，他又不懂生意，接下来该想办法找份工作，只要能避免嫁人，干什么都行。
烛台上，灯芯忽然跳动了一下，火光时明时灭。
一直到中午，lehnsherr公爵仍旧没有回来。
连平日经常出入的Emma、Stryker夫人等也不见踪影，Charles实在闷不住，干脆一个人跑到公爵的议事厅找他。
不出所料，议事厅大门紧闭，Logan守在门外，看到他稍稍行了个礼。
“lehnsherr大人在会见客人，现在恐怕不能见您。”
这话说的语焉不详。Charles不禁皱眉：“他见什么客人，从昨天晚上见到现在？”
“昨晚他和Frost小姐、还有Summers兄弟在一起，”Logan朝里面望了一眼，才压低声音，支支吾吾告诉他：“今天Eisenhardt伯爵家的小姐秘密来访，公爵和她谈了一上午。
“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？”Charles实在不解，为什么伯爵小姐来拜访，Erik就要躲着他？
Logan略有些为难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，低声道：“公爵不想让你知道，但我觉得这样太残忍了，对你不公平。昨天Eisenhardt伯爵派来使臣，要求公爵和他的女儿联姻，昨晚他们就是在讨论这个，可巧今天Eisenhardt小姐就来了。”
Charles僵硬了一瞬。
“你也别多想，这不还没有准信吗？到底结不结婚也没定下来。公爵说了，他晚一点去找你。”Logan试图安慰他。
他还说昨天晚上来找我呢。Charles没有说出这句话。
这很好，他点点头，Eisenhardt伯爵兵力雄厚，和他联姻能获得更大的军队调遣权，这样一来，对付Stryker和Shaw就更有把握了。
最重要的是，有了这场婚约，lehnsherr公爵就不会再打他的主意，诸神保佑，他可不想把自己赔进去，能完完整整回到西彻斯特最好不过。
Charles努力扯出一个微笑，脸颊绷得发酸。
晚饭过后，消失一整天的lehnsherr公爵终于出现了。
“Xavier先生，久等了。”他命令Logan清出室内其他仆从，把门窗闭紧。
很好，他不再叫他Charles，改称Xavier先生了。
“没关系，大人。”他安静地坐在旁边，轻声回答。
公爵点点头，他还穿着墨绿色的长礼服，身子坐得笔直，衣角垂在羊绒地毯上，浑身带着冷冽的气息。Charles有一瞬间的恍悟，仿佛这才是杀伐决断的北境守护者，隐忍不发，运筹帷幄的lehnsherr公爵，而那个牵着他的手一起走过结冰的湖面，笑着讲起幼年落水趣事，在雪地里霸道地按住他，吻到他几乎发情的男子，更像是临近早春的午后，一个玫瑰色的、恍惚而悠长的梦。
“我们商议好了，时间定在后天中午，我会为你举办生日会，宴请所有吉诺莎贵族，你和Emma负责拖住他们，以免引起动荡，我和Logan带人在会议室解决掉Stryker和Shaw。”lehnsherr公爵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，自顾自说道。
他没有提到联姻的事，Charles暗忖，这没有道理，他也算是公爵的盟友，理应知道这个消息。
“你的兵力够吗？他们都是老公爵宠幸的旧部，势力非同寻常。”他婉转地道出疑问。
Lehnsherr公爵神色如常，甚至还带了几分愉悦：“没来得及告诉你，Eisenhardt伯爵和我签了条约，愿意借一部分兵给我暂时调遣，你不用担心。”
那么，传言被落实了，公爵就要和别人结婚了。
Charles脸上仍挂着笑，心里却仿佛隆冬夜晚破了窗的木屋，邪风直往里面乱灌。他保持双手交叠的姿势，右手下意识地握紧左手，直到指尖发麻才反应过来。
“那就好。”他没有再多问。
“Xavier先生，”公爵忽然开口，声音有些沉重：“很抱歉我把你牵扯进来，这件事情原本与你无关。叛乱之事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些，尽管我们计划周详，但万一发生意外……我希望你能尽早返回西彻斯特，以免遭遇无妄之灾。”
Charles也严肃起来：“大人，当初我承诺过您，待叛乱平息之后才能回家，决没有食言的道理，我既然答应了帮忙，就要一帮到底。”
公爵叹息一声，说道：“Xavier先生，我很欣赏您的勇气，但后天的行动太过凶险，我没法确保万无一失，你很可能会受到牵连。”
“当初答应您的时候，我就预料到了，”Charles微笑：“也请您把我当成自己的盟友来信任。”
公爵握了握他的手，郑重地说：“既然如此，我也发誓，一定会尽全力护你安然无恙。”
清晨，天刚蒙蒙亮，大殿里就忙碌起来，好几辆运货的马车停在门口，轮子和顶棚上沾满了霜花，侍女们正在撤掉旧的帷幔，地上堆满了紫色的纱帐，松松垮垮盘作几团，一不留神缠进去，险些要绊倒。
Logan正靠在阁楼的柱子后面，无聊地打着瞌睡，这时，正门口突然进来两个人影，他定睛一看，正是Stryker和Shaw。
Logan站了起来，清清嗓子走下台阶。
“这里的玫瑰花怎么还没装饰好？”他粗声粗气地指着几个侍女：“公爵大人可说了，Xavier先生最喜欢玫瑰花，要是到中午还没弄好，你们就等着挨罚吧！”
他叉着腰，大步踏过满地的紫纱，此时Stryker和Shaw刚刚走过来。
“哎哟，两位将军，您瞧这乱七八糟的。”Logan笑呵呵地弯了个腰，指着大殿里忙碌的侍从：“公爵大人要为Xavier先生办生日宴，想必您二位应该收到了请柬，就在明天中午。”
Shaw看了他一眼：“没错，不过办宴会为什么要换帷帐？”
Logan苦着脸，压低声音抱怨：“还不是因为Xavier先生，他说紫色不好看，非要换成跟自己眼睛一样的蓝色。”
“公爵呢，也由着他胡闹吗？”Stryker皱着眉。
Logan立刻撇起了嘴，眼睛里神神秘秘的：“快别说了，公爵简直把他宠上了天，这不，Xavier先生喜欢玫瑰花，他就命令我跑到西彻斯特，运了几大箱回来，害得我一整夜没合眼，”他打了个哈欠：“现在又得赶过来监工，可要累死了！”
Shaw和Stryker对视一眼，暗暗窃笑：“公爵大人在哪？我们要见他。”
“等等！老子连夜拉回来的花，你们就往地上扔？”Logan瞪着眼拉住一名侍从：“少一个花瓣，这个月都别想要俸禄了！”
“哎哟，公爵大人呀，”他忙不迭地地转回来：“他今天要陪Xavier先生去做礼服，也不知道出发了没有……怎么又把花弄地上了？！对不起对不起，我这边实在忙不开，您二位请自便。”
望着Logan离去的背影，Shaw终于笑出了声：“我就说你想太多了吧，那小子忙着奉承美人，哪里顾得上咱们？”
Stryker轻蔑地抬着下巴：“这样正好，三天后咱们兵力到手了，就让他醉死在温柔乡里吧。”
Lehnsherr公爵背对着他，在窗边站了很久。
偏厚的亚麻窗帘挡住了大半阳光，屋子里黑黢黢的，Charles索性走过去，伸手拉开了帘子，公爵的面孔一下子明亮起来。
“不必太过担心，休息一会吧。”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。
公爵没有接杯子，却轻轻握住了他的手，也不说话，只默默凝睇着他，眼眸如同冰雪散去，倒映着群山的湖畔。
“谢谢你，Charles……”公爵的眼神紧紧锁住他的双眸，湖底波涛暗涌，仿佛在酝酿一场滔天的风浪。
Charles被那滚烫的目光灼伤了，迅速缩回双手。
Lehnsherr公爵轻咳一声：“明天过后，你就要回去了吗？”
“对，我叨扰您太久，该回去料理家事了。”Charles点点头，平静地说。
“其实……你可以多待几天，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去，吉诺莎春天很短，但平原上会开大片的油菜花，临湖的水岸还有山桃，很漂亮，等天暖和一点，咱们就到野外摘草莓去……”
Charles心揪的难受，像被人生生剥去了一块。
“我大概没福气了，您可以带Eisenhardt小姐去。”
公爵愣了一下，眉心微蹙：“你怎么扯到她了？她跟咱们有什么关系？”
听到“咱们”这个词，Charles莫名涌起一股得意感，但又很快沉了下去，被逐渐泛起的恼怒取代。他明明要结婚了，为什么还对自己说这些不合礼数的话？lehnsherr公爵把他当成什么了，婚后无聊的消遣？还是贵族香艳秘事中的一段？
又或者……不可能，公爵身边有无数出身高贵，貌美又得体的Omega，他一介落魄商人的儿子，根本入不了眼。
但若非如此，又怎么解释他频频投来的注视，还有眸光里难以名状的波澜？
也许公爵真的中意他。Charles深深吸气，他想起昨夜那个古怪的梦来，梦里他做了lehnsherr公爵的夫人，依然没能避免被抛弃的厄运，一个没有名分，没有誓约，仅靠单方面承诺来维持关系的情人，又能好到哪里去？
他不能让噩梦变成现实。
“大人，”Charles抬起头：“我想求您一件事。”
公爵看向他：“你说吧，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，都答应你。”
Charles轻轻微笑，一字一顿说道：“我们相识不久，您贵为公爵，却一直对我这个这个罪人之子关照有加，况且，您为人仗义勇猛，谋略过人，更是令我钦佩不已。所以，我想请您……”
说道关键处，他忽然哽住了，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口，阻止他说出下半句。
lehnsherr公爵正欣喜地看着他，目光里满含期待，如阳光下水洗过的绿松石，泛着明亮的光彩。
Charles盯着那双眼睛，鼓足勇气说出了下半句：“我想等日后成婚时，请您来西彻斯特主持我的婚礼。”
湖底的亮光瞬间熄灭了，湖面却涌起水雾，层层叠叠铺起来，直到整个眼眶都被填满，凝成一颗透明的泪珠，顺着眼睑凹下的地方溢了出来。
“这有什么，”公爵竟笑了，微仰着头吸了吸鼻子：“我们是兄弟，你和我。（We are brothers, you and I.）”
“我也很喜欢Xavier先生，能得到你的邀请再好不过。”
这是最好的办法了，既能避免形成错误的关系，也不至于让双方尴尬，Charles如此想到，将心底的涌动和叫嚣暗暗压下。
“那么，您该休息一会了，晚上还要和Emma他们开会。”他努力露出笑容来：“明天可得打起精神。”
“嗯，你准备一下，午饭后我带你去做礼服。”公爵笑得很僵硬。
“谢谢您……brother。”
公爵点点头，转过身背对他，肩膀在礼袍下不断起伏，几滴细小的水珠坠进杯中，激起一圈沉默的涟漪。
TBC
@墨七一朵向鹿葵 感谢七七对本章的帮助！
说明：Charles梦里的内容，是《来不及说我爱你》原剧大致剧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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